最近葡萄酒俱乐部变得很夯,连戏剧演员、侍酒师和酿酒师都来参一咖,还有两个麻省理工学院的毕业生研发出味觉测试的演算法,好让会员每个月都能找到自己安生立命的酒。这位孤独的品酒家保罗·卡莱姆基利安(Paul Kalemkiarian),又称保罗K,也是全球第一家葡萄酒俱乐部—「本月葡萄酒俱乐部」(Wine of the Month Club)的继承人。卡莱姆基利安为了让会员都能定期收到想喝的酒,他有一个简单却费时的方法:品尝所有的酒。
1968年,卡莱姆基利安的父亲Paul Sr.在帕洛斯弗迪斯(Palos Verdes)买下一间在洋酒行隔壁的药局,并在那成立了「本月葡萄酒俱乐部」(Wine of the Month Club)。那时候加州还未以葡萄酒成名,当时也还没有什么葡萄酒俱乐部。
卡莱姆基利安从墨西哥卷饼,侃侃而谈到在蒙罗维亚一间叫Jake’s Roadhouse的美式烧烤餐厅,他告诉L.A. Weekly:「这个俱乐部之所以成立,只是因为我爸懒得从药局走到洋酒行帮别人选酒。重点是在帮助别人,俱乐部不是卖越多酒越好。」
年少时的卡莱姆基利安曾在他父亲的店里工作,帮忙送酒到客户家里后把酒瓶放到架上。在他大学毕业后,有一小段时间在一间美国公司上班,直到1988年回家帮忙父亲经营葡萄酒俱乐部。
父子合伙工作几个月之后,某天两人一起参加波尔多葡萄酒的品酒会,但分开坐。回家的路上,父子俩发现除了两瓶酒之外,他们对每瓶酒的看法都一模一样。
我爸就跟我说,我觉得你已经可以自己选酒了。后来我好像就没再看到他了。卡莱姆基利安回忆了一下:「然后我爸就放生我了!」
谈到选酒时,卡莱姆基利安依旧秉持和父亲一样的职业操守。过去三十二年来,卡莱姆基利安预估自己试过约十万种葡萄酒,好的、坏的、劣质的都喝过了。每个星期二就是他的品酒日,大概要喝七十五种酒。他能在几秒内判别这瓶酒是否正确呈现出葡萄和产区的味道。如果是混酿酒,他会依酒的特性和使用的水果来评断,但他最重要的指标还是:酒的价值。
品酒室里铺著水泥地板、设有吧台桌椅,热闹的仓库就在隔壁,卡莱姆基利安在电脑和两个水槽前进行「酒的审判」。酒商会把酒推进来让他品尝,每间酒商都希望自家的酒能挤进每月推荐名单。卡莱姆基利安摇晃杯子、闻香、喝一口便将剩下的酒倒入水槽,接著在电脑上输入评分。每种葡萄酒皆以三分制评比,一分代表不好,两分表示可用,三分则是如果酒的价值或每瓶售价再好一些,就能入选。整个过程大概只花十五秒。
他说:「要像肉丸手术(meatball surgery)一样快狠准,一入口就要马上判断这瓶酒是否比另一瓶还有价值。」
接著酒商拿出一瓶黑色瓶身,上面印有旧好莱屋风格的丰腴女子,这瓶是来自澳洲的Killibinbin Seduction Cabernet Sauvignon红酒。
「这瓶酒明显带有澳洲的味道,我不是在说它不好。」保罗品完这瓶酒后表示,澳洲的酒进步很多,以前的澳洲葡萄酒比较丰富强烈,现在比较像「真的葡萄酒」,也更接近波特酒(Port),少了浓烈感更好入口。保罗在几秒内就做出评价:「品质还不错。」
「细细品尝每一瓶酒和描述那个味道,就是最好玩的地方,我很享受其中。但我真的想让客户学到的,是酒的多种价值,还有那美妙的本质与价值所在。」
对保罗来说,价值并不只有酒的成本,还包含传递葡萄酒的智慧,纳帕葡萄酒(Napa cab)或义大利的黑达沃拉葡萄酒(Nero d’Avola)就真的是经典。我们的客户可以学著从根据产区、葡萄的品种和酒商,来判断自己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一个葡萄酒俱乐部该做的就是提供充足的知识,让客户能面对令人晕头转向的酒单,或在茫茫酒瓶堆中找到自己的路。有趣的是,保罗卖出了这么多葡萄酒,每支酒都不一样,也很少出自同个酿酒师。
我向他提到,葡萄酒有时会让人望之生畏,因为这是一个难以领略的学问,所以才会有这两种人的区别:葡萄酒鉴赏家和每天只想喝玫瑰酒的人。
他边播花生壳边说道,「我认为葡萄酒的确不是件轻松简单的事,但也不该让人却步。这是种学习,你永远都有资源学习,而且如果真心对这领域有兴趣,绝对不会感到疲惫。如果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是想要品尝不同的风味,这样也很好。」
吃过午餐后,还有很多酒等著他喝(他今天一共要喝72瓶)。他会尽量品完全部,让每一瓶酒都有机会,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一件事——唯有品过酒,才有资格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