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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1917》轰炸视觉但情感张力不足 – 洛杉矶周报 – 亚洲版

《1917》回顾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一个关键事迹。导演山姆·曼德斯 (Sam Mendes)给了两名男人扭转战局并有所作为的机会,这应该是身为一个士兵与生俱来的愿望。士兵布雷克(迪恩-查尔斯·查普曼(Dean Charles Chapman)饰)与战友席菲尔德(乔治麦凯(George MacKay)饰)被指派越过敌军界线传递讯息,与观众一同启程,进行惊心动魄的艰巨任务。

电影学院教过,拍摄的时间越长,传递给观众的悬念就越大。导演曼德斯将这一概念牢记在心,并与传奇摄影师罗杰·狄金斯(Roger Deakins)合作将《1917》设计得看起来像是一镜拍摄到底。惊悚大师希区考克(Alfred Hitchcock)的《夺魂索》和阿利安卓·岗札雷·伊纳利图(Alejandro Gonzalez Inarritu)拿下奥斯卡导演奖的作品《鸟人》都是挑战该拍摄手法的例子,但从未像《1917》能够执行第如此流畅。

一镜到底的手法让观众如亲临战场,像是真的在现场跟著布雷克和席菲尔德一起穿过泥泞的战壕。为拯救1600名英军免于埋伏,两位士兵接收传递口讯的命令,必须设法穿过无人区:一个八英里长,由尸体和德军构成的区域。摄像机从战壕的一侧摇摄至另一侧追捕两名演员,背景充满死伤的士兵与焦虑的面孔。(临时演员不用刻意演出焦虑的样子,毕竟只要一个失误10分钟的拍摄镜头就毁了)。

一个错误的决定对布莱克和席菲尔德来说都可能意味著死亡。两人瞪大双眼、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穿过铁丝网和地道,经过废弃的枪支和马匹,走过荒废的农场和建筑物。他们不能停,一秒也不行,摄影师狄金斯不断移动的镜头为他们的惊险之旅赋予即时的真实感。

尽管这部电影是视觉技术的典范,但是在叙事的份量上却稍嫌不足。然而《1917》也不是第一部将视觉呈现的重要性摆在叙事前面的战争片。英国导演克里斯多福·诺兰(Christopher Nolan)的2017年史诗作品《敦克尔克大行动》,也是采用第一次世界大战作为题材,背景故事很少,却留下影史难忘的画面,由士兵为保性命躲避子弹和炸弹的场景创造悬念。两部电影中,没有人有时间大谈兄弟情谊或讲述家庭故事。和诺兰一样,曼德斯想要表达战争一旦触发就不会因为任何一人而停止,也不会有任何一人能够停止战争;因此透过在电影背景中安排诗意的意像(樱花在风中翩翩起舞;不被周围残骸触及的涓涓溪流)进一步阐述战争时,所有东西都将淡出,成为背景。

有些「这是怎么办到的」的场景令人特别印象深刻。其中一幕是在一场战机缠斗后,有一架飞机坠落冲向两名士兵;另一幕则是席菲尔德穿过炸弹砲火,数百名士兵则朝另一方向奔跑。画面是由从一台吊臂到摇臂摄影机,到另一台摇臂,再到挂上滑轮,最后接到另一台吊臂,就为取这一次镜。该片段有很高机率会是狄金斯二月接受第二座奥斯卡最佳摄影奖时出现的镜头。

这部电影绝对是摄影技术的里程碑,演员精湛的表现更是不可或缺。客串的柯林·佛斯(Colin Firth)、班奈狄克·康柏拜区(Benedict Cumberbatch)和安德鲁·史考特(Andrew Scott)表现亮眼,一路上提供布雷克和席菲尔德军事任务。此外,我们应向完成该项艰辛任务的查普曼和麦凯(分别饰演席菲尔德和布雷克)致敬。疲倦的眼睛配上娃娃脸,二名年轻士官的面容展现出旅途的惊险,而他们的奉献精神令人敬佩。尽管电影中的对话和人物性格发展存在缺陷,观众还是会不禁为片中角色加油。

不过,《1917》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导演曼德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和图像说故事,而反战争电影通常至少会尝试将重点放在描述受害者,但曼德斯优先选择了视觉上的张力,如同他的特务电影《007:空降危机》。这没有对错,只是当这场视觉美术轰炸结束时,你的情感不一定会被牵动,但一定会感到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