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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现象】Wholefood过时了? 反映LA文化的终极超市 – Erewhon – 洛杉矶周报 – 亚洲版

LA人向来以 “注重健康” 闻名,热衷程度之高甚至常被当成嘲讽的对象。任何有关排毒、纯净饮食、新的减重风潮、促进代谢、改善体质的商品,LA人都会大胆拥抱它们。而高端有机超市 “Erewhon” 的崛起,就是反映LA文化最好的证明 : 除了因为它标榜有机以外,趋之若鹜的消费客群也反映出LA目前的社会现象。

2020年的美国整年被疫情垄罩,餐厅酒吧等社交场所全部大门紧闭,唯独超市,是一个能看到陌生人,以及让陌生人看到你的地方。有著户外座位、外观新颖的 Erewhon 一下子变成了所有美丽、”注重健康”、打扮时髦的无聊人士聚集地。这些人大多都热衷于经营社交帐号,瞬间,没去过 Erewhon超市朝圣就不能算是一名尽责的网红一样,”Erewhon”这个名字就这样席卷了整个洛杉矶地区。

 博主@itsmetinx 就曾经在她的TikTok影片中直言,” Erewhon吸引著崇尚某种西岸生活型态的特定有钱人士,里面卖的冷压果汁堪比一台Tesla的价值。” 这支影片吸引了 710,000次的观看流量。就连 Kanye West 都曾经在他的Twitter中提到他在 Erewhon 里购买日常用品。

网红化的超市,加上在这里人人都想成名

到底,Erewhon 凭什么摘掉”Wholefood” 身为有机又高端的龙头宝座头衔的 ? 就单纯以这间超商的商品来说,一踏进来,消费者就能很直观的感受到,这间超商的买手非常挑剔。里面的商品”有机”是基本、无麸质 (gluten-free)、生物动力农法(biodynamic)、放养 (free-range)、纯素这些字眼在里面随处可见。这里讲得不只是食品,连脸上擦的日常用的,全都让你感受到一股我用了就会变美变健康的良好感受。商品陈列方式大量重复、各类品项齐全,下意识就让人与”美感”产生连结,就像是3D版的IG post活生生出现在消费者眼前,让”逛超市”这件事与”滑手机”一样上瘾。

就连这里提供的熟食区都一改超市只能提供冷冰冰,塑胶盒装的既定型态。熟食区后方有一整个干净的开放式厨房,可以看到员工们是如何安全干净的处理食材;厨房旁边还设有一个大型的窑烤,新鲜的Pizza (上面的配料当然也是有机的) 每几分钟从里面出炉,毕竟这年头,谁吃冷冻Pizza呢?

Photo : @erewhonmarket
Photo : @erewhonmarket

在这里购物,手上拿著有”Erewhon” 字样餐盒的人,就像被贴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标签,而这种标签人人都爱。就像早期上班族手上的星巴克一样,借由这些标签,加上社群网站上的照片或是贴文,人们像是已经拿到通往某种上流社会的门票。

越来越贵的健康食品,不断加深的阶层问题

这里精挑细选的商品,价格当然也是万人之上。”严选”、”天然”这些字眼是要付出代价的。天然,等同于 “从土壤里生长出来,经过太阳雨水滋润的作物”,如此简简单单的理念,在今日,尤其是像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要价居然比一份汉堡薯条还要高出许多倍。有机食物,天然食材,美丽的包装背后是高贵的价格,富人吃得起健康,穷人剩下什么选择?

Erewhon早在1966年就成立,第一家店面位于波士顿。取自于1872年 Samuel Butler的著作“Erewhon”,书中讲述的是创立一个人人都健康的乌托邦,创办人的初衷就是希望发扬绿色饮食至日常生活中。可惜的是,这间东岸的超市并没有被市场所接受,反而第二间加州分店受到民众欢迎。2011年被一对加州的夫妇买下经营权,至今在LA已有六家分店。

这里卖的不是奢侈品,是奢侈的”日常用品”。整体来看,这间超市的市场定位非常清楚,他们针对的是特定族群,特定 “吃得起用得起”,有资源有能力的高收入族群。而这些族群,似乎也只会在洛杉矶的特定几个地区出现。

所以 Erewhon 选择开店的地点,也隐约成为”高级住宅区域”的指标。在这些地区,富人能够选择健康的生活型态,花大钱养生,参加昂贵的健身房,街边就是有著干净的户外座位的有机超市;另一些地区的超市,似乎只配量贩洋芋片,就连蔬果的选项也寥寥无几。“吃”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餐厅有厨师精心烹调,有服务生帮你上菜,天生有价格带上的差异;但是超市,这个提供民生必需品的地方,也渐渐走向阶级的两极化。

Photo : @erewhonmarket

当 Erewhon 受到网路世代的欢迎并且迅速崛起,也加深 LA 一直以来的社会问题 – 贫富差距。LA的房市从疫情发生以来就居高不下,当大部分的人都买不起房的同时,打开买房网站,全是一栋栋天价豪宅映入眼帘。当 Erewhon最新的第六间分店进驻 Silver Lake 时,也标志著这个曾经满是嬉皮文青的社区已经进入下一个时代 – 资产阶级另一头的时代。Silver Lake 的年轻专业人士展开手臂欢迎 Erewhon的进驻,同时也有一批人开始住不起这个地方,被迫搬离原本的家园。

是社群网路助长了 LA 的矛盾吗? 还是追根究柢,是 Erewhon 利用了这些TikTok网红? 无论如何,这个终极超市的出现,带给人们许多讲求健康的新选择,也确实带来更多能够发人省思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