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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票越贵越好卖? – 洛杉矶周报 – 亚洲版

在过去二十年里,演唱会的门票价格飞快成长。尽管通货膨胀会使物价呈稳定增长,但实际的涨幅仍远远超出预期的合理范围。

这其中有许多因素在作用,我们将在此进行深入的探讨。有趣的是,票价的成长似乎没有减少演唱会的观众人数;相反的,大型演唱会和音乐季门票的完售速度甚至比以往都还快,更因为如此,也没有任何的诱因能使售票方或活动场馆对门票价格的问题采取行动,毕竟有钱就是老大。

现在流行著一种说法:因为民众不再购买实体唱片,乐团为了赚钱,才会办巡演来「补贴」。但这在过去却是相反的,乐团通常先赔钱做巡演宣传新唱片,接著才以专辑的销售赚取收入。

而现在最夯的则是VIP套票,这类价格极高的门票会用各种包装来行销,例如见面会、演唱会最佳座位、纪念衣和/或餐点。即使是一般票,甚至如同天一般高的遥远座位也都不太便宜。据《The Fader》杂志报导,演唱会票价上涨的幅度远超过通膨率,2010年至2015年间就涨了20%。

「根据音乐演出贸易杂志《Pollstar》于2015年的年终报告指出,现场音乐的门票价格在该年创下历史新高,平均售价为74.25美元。在2016年上半年虽然降低了2%,但是德瑞克 (Drake)、爱黛儿(Adele)、蕾哈娜(Rihanna)、碧昂丝(Beyoncé)和女神卡卡(Lady Gaga)的演唱会门票价格仍高达数百甚至数千美元。」

坦白说,这些数字高的有些不切实际,但在这门票销量每每创新高的时代,诸如科切拉音乐节的音乐季门票却一年比一年更快完售。还有什么诱因能让卖方出手抑制门票价格的上涨?调降门票是有代价的,但这代价小到卖方根本懒得管。知名乐团在成千上万有钱又有权的观众面前表演的同时,中等收入的大众们则不得不离开战场,另寻其他现场音乐表演。

这么看来,有些人似乎会转攻当地的小型现场表演,这样就能以负担较低的价格来观赏一场演出,像是5美元或10美元。但事实相反,翻唱别人成名曲的乐团表演反而越来越多人想看。

「无论是因为再也看不到这些乐团(像是齐柏林飞船(Led Zeppelin)或最一开始的平克·佛洛伊德乐团(Pink Floyd)),还是因为心爱的传奇乐团已经很少演出(滚石乐团 (The Rolling Stones))、AC / DC、U2乐团),更别说看一场经典乐团表演的花费会有多高,因此粉丝也倾向少花一点钱看别人模仿(致敬)自己喜欢的艺术家。」《富比士》资深撰稿人莫里·布朗(Maury Brown)写道。

活动公司Ultimate Entertainment的艾琳.欧布莱恩(Erin O’Brien)则表示,这其实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我认为各种乐团都有自己的市场。」她说:「有些场地适合原创乐团,而有些场地适合乐团翻唱别人创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

翻唱乐团经纪公司Music Zirconia的麦可·汤伯利(Michael Twombly)表示同意:

「披头四狂热(Beatlemania)有让想看狮子王的人减少吗?两者风格完全不同。没有人会说,『疴,我本来要看场表演支持一下本地音乐,但最后我去看了翻唱乐团』,这是两个不同的听众市场。南加州有3000万人,摇滚的派别不只一种,有40种摇滚类别,没有人有损失。这些乐团没有抢走原创乐团的市场,一是因为那里多半没有原创乐团,二是因为原创乐团没有在那里演出。真正的粉丝不会说:『噢,我刚看完翻唱乐团,所以我不去看真的乐团表演了』,这种事不会发生。」

我们与售票公司Ticketmaster取得联系,试图针对不断上涨的票价取得第一手资讯,但他们回信表示:「我们目前无法参与访问。」,这代表大型售票商普遍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

但很明显地,有许多因素仍超越了唱片业的衰落。制作成本的挹注比以往都还要高,碧昂丝和泰勒丝(Taylor Swift)等歌手的表演也越来越豪华昂贵。

嘉莉.惠妮(Carrie Whitney)为知识网站howstuffworks.com撰写道:「如果大家觉得泰勒丝巡回总收入超过2亿美元听起来很多,好像还多到让她能为粉丝停涨门票价格,但大家要知道,总收入和净收入是完全不同的。演出的成本包括舞台制作、伴舞、室内烟火秀甚至3D全像投影,也都随著门票的价格飞涨。」

舞者、3D全像投影、互动式手环、DJ「Deadmau5」的立方体舞台,表演者不停突破现场表演的限制,而这些东西也所费不赀。

门票交易市场公司Stubhub剧院与音乐活动部门总经理杰夫.波里尔(Jeff Poirier)表示,某些顶尖的表演者为获取更多资源,越来越敢提高门票价格,同时尽量保持平衡、不疏远粉丝。

「现行的作法之一是利用票务公司Ticketmaster的产品Platinum Listings(白金座席),将特定区域的最佳座位(以前的状况就是在体育场一楼或是接近舞台的位置)取任意几排并以特定价格来发售,接著观察二手市场的出售价,之后再用二手市场或真正的市价贩售另一批票券,以此方式获得更多好处。」杰夫说:「有些公司会用这样的方式填补场地中较低价的门票,虽然票价范围大,但可以用较高的票价抵消较低的票价,以确保涵盖不同价格点的粉丝群,整体上还是能获得更多利益。因此,我们观察到Platinum Listings的使用率越来越频繁,甚至越来越普遍,但我们也会听到产业龙头在讨论,他们确实担心门票价格会随著时间不断上升。我认为原因之一是他们意识到歌手在巡回演出中的获利越来越多,也意识到巡回演出的价值,并希望自己付出的努力获得最大的回馈。」

杰夫表示,前述的传闻中有一个事实,那就是人们不再购买实体音乐,导致音乐人要透过巡演来获取更多利益的需求(或一种渴望)。

「我会说除了大咖歌手之外,其他音乐人很难从串流媒体中赚到很多钱。」杰夫说:「所以许多音乐人举办中型表演,场地容纳人数不超过数千人,他们就会想用票券平台Stubhub作为主要票券发行管道,以确保获利。普通粉丝可能不知道,但确实,音乐人只能借此多赚一些钱,因为他们不一定能从音乐串流市场里赚钱。他们知道必须在巡回演出时尽可能多赚点,也知道自己大概永远都办不了体育馆满场的表演。」

Stubhub尝试与二级票券市场一同发展,也就是说,一手和二手票券市场之间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人们对「黄牛」的既有观感,也正转往越来越正面的形象。

「回溯到大约20年前,Stubhub刚成立的时候,对于如何取得现场表演票券,人们并不了解,也没有购买的管道。」杰夫解释道,「如果你打电话到Ticketmaster买票,但票已经卖完了,你大概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从哪里买到票,说实话,没有人想在街上冒险买黄牛票,那时候的人们要看现场表演其实不怎么容易。快转到今天,我们拥有强大的票务系统,提供舒适顺畅的方式让人们找到感兴趣的活动,在找到有效票券后能以安全的方式付款,卖方还能确保他们拿到票,入场若有问题也找的到人负责,这是多么大的进展。」

越来越多人想进来售票市场分一杯羹,产业间的互相竞争理当对消费者有利。

「我想说的是,尽管20年前的票券交易市场只有几名竞争者,而且Stubhub可能是唯一使用网路交易的,但现在的交易平台不计其数,且每个都有自己特有的顾客或用户体验,基本上都是在交易经验、客户服务、品牌忠诚度、易用性、库存质量等面向上竞争。」杰夫接著说,「票券交易市场发展迅速,如今我们相信我们所提供的顾客体验、客户服务和产品品质,都是可以公平竞争的。」

虽然还是有人认为,二级卖方是靠购买大量门票并抬高价格转售来赚钱。杰夫说,这是最常见的说法,但并不是事实的全貌。

「如果想了解的话,光看我们在英国地区的营运就可以了,Stubhub在英国平台上售出的票券中,有略高于50%的票券是以等值或更低的价格售出的。我们会知道票券的面额,是因为法规要求我们必须让卖方输入购买时的价钱。同样的,美国每年举办成千上万场活动,你绝对可以找到低于面额原价(顺带一提,通常只是任意设置的数字)的票券广告。不幸的是,媒体很爱报导体育场大型活动的门票在开卖后马上售完,然后二级市场的价格水涨船高。大家应该问的是,那是哪来的票券存货?谁参与获利?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有中间人正在利用错误定价的票券谋利,而门票价格上涨的机会可能吸引消费者卖家,这些卖家可能决定不去活动,或出于任何原因转售。有些音乐人或承办者单位也参与其中,我们从金属制品乐团(Metallica)最近的新闻就能得知,其实有一堆人都从中获利,不是只有承办者单位。」

杰夫说的是实话,在某些情况下,二级卖方的存在是有益的,但二级供应商若要获得尊重,仍有一些困难。票券贩售方认为,几十年来演唱会门票的价值都被低估了,参加演唱会的人根本是「赚到」,如果人们以为自由市场反而能提供更公平的价格,那就错了。事实正好相反,目前的难题是,中等收入的乐迷因为大型活动门票定价的高涨而被迫出场,而且有时乐团本身是知情的,甚至参与其中,还记得2019年中的新闻吗?金属制品乐团的关系人与票务公司Live Nation预谋将88,000张门票直接投放到二级市场

金属制品乐团可能会说他们别无选择。毕竟,鼓手拉斯·乌尔里希(Lars Ulrich)也曾预测,Napster这类的音乐共享网站会使音乐产业灭亡。那时,他被贴上贪婪的标签,现在看,这番话确实是预言,而他们那恶心的举动就是在压榨粉丝,可真道德啊。

解决方法?目前看来是没有。知名度较高的歌手会持续试水温,在民众反弹前看看自己的门票能卖到多高的价位,因此消费者也必须学聪明点。

「一些眼尖的购票者有发现,现在的白金座席居然是在体育场中间座位前三排,以前的安排不是这样,原因是什么?」杰夫解释道,「有较精明的消费者指出这项改变并表达他们的沮丧,但我仍认为许多艺人会继续提高门票价格,有些可能不会。但我想说,各种价位的活动一定存在著,只是可能不是这些顶级、超级顶尖的艺人来表演,事实就是这样。」

你如果思考一下,在大型场馆停车费通常要30到40美元,T恤的价格差不多在45美元左右,现场饮料和零食的价格也同样贵,你就会发现演唱会越来越难负担。不过,演唱会的票都卖光了,这个产业怎么还会想降低价格呢?杰夫在Stubhub已有七年之久,他亲眼目睹了公司业务的巨大转变。

「我们最初的定位是二级门票市场,现在可以说就是一个门票市场。若依照票券来源区分的话,其中一些存货是卖家转售,一些直接来自表演者,一些来自合作团体或承办单位。我们是一个分销的管道,为乐迷提供以下服务:查找活动、依价格找到所需的门票、购买目标门票、保证门票的效用,最后确保购票人拿到票。因为我们提供的是这些服务,所以我们基本上是在销售率上竞争。我们想为希望卖出票券的人们卖出他们的票券,也因为这样我们现在成了不同票券族群的分销管道。所以我相信,如果进一步了解的话,人们会越来越清楚,我们就是个门票分销的平台,提供世界各地所有活动的门票一个贩售的管道,人们还可以选择偏好的货币和语言来进行交易。」杰夫说道。

Stubhub品牌传播负责人洁西卡.厄斯金(Jessica Erskine)表示,一级市场看见巡回演出的需求逐渐增加,次级市场也紧随其后。

「越来越多人发现他们可以在二级市场掌握商机,这个产业还会持续转变。」

这就是现况。门票价格短时间内不会降低,实际上,价格还有可能会再上涨,直到市场能够影响销售量下降。大型现场音乐活动即将成为富人的运动,虽然我们还是可以享受很棒的本地音乐,但是对于不富裕的人来说,参加体育馆级或音乐季表演的机会正在减少,实在是令人难过。